上周末,陜西人藝由《白鹿原》原班人馬打造的又一部鴻篇《平凡的世界》登臺國家大劇院。遠有同名電視劇鋪路,近有《白鹿原》累聚起的口碑,話劇《平凡的世界》從一上路就注定不平凡——三場演出票早早售罄;去年底西安首演的口碑當晚便刷爆京城戲劇界朋友圈;戲還未演,全國巡演藍圖已繪……但今時今日,該劇從文學層面已難以刺破蒼穹,耀及未來,于是這部舞臺版有了更多與作家本人的勾連,《平凡的世界》注定了不能平凡敘事,甚至還掀起了魔幻的漣漪。
2017年是路遙逝世25周年,如果說在小說問世的年代,《平凡的世界》是絕對的思想、絕對的精神奢望、絕對的全民燈塔,那么今天的讀者或觀眾,對于用現(xiàn)代文明肢解鄉(xiāng)土人情的這種折中寫作手法,似乎已很難從文字中直通路遙的世界。再加上后“文革”時代,人們在情趣上的單調(diào),在表達上的乏力,更讓小說中的文字如果直接轉(zhuǎn)化舞臺語言會讓當下觀眾難以感同身受。編劇孟冰、導演宮曉東等金牌主創(chuàng)顯然不甘于僅僅做記錄者,于是在生產(chǎn)大隊、黃面饃饃、石磨、大喇叭等舊時舊物中,有真人銅像、有紅氣球、有現(xiàn)代舞,甚至還有戴著面具的主人公“內(nèi)心世界”,但這種跳脫、穿越甚至反諷,在用意與準確傳遞間尚有距離。不過這種不甘于平庸的改編還是得到了觀眾的認可。
小說中,孫少平所經(jīng)歷的貧困的屈辱、少年的青澀、感情的無疾而終,都無異于作家本人,然而他的不世俗、不偉大,也正應了“平凡”二字。也正因讀《平凡的世界》,永遠無法抹去作家本人的印記,于是舞臺上既有真人飾演的路遙銅像,又有作家視角的朗讀者,而他口中的獨白看似節(jié)選自小說,實則是編劇孟冰依據(jù)小說的感覺寫就的舞臺體詩。雖然人物的個體情感與今天差異很大,但整個社會浸透著平凡人無法改變的無奈以及躁動的狀態(tài)卻又與今天頗為相似。導演宮曉東稱創(chuàng)作的過程就是在找記憶、找情懷。于是,創(chuàng)作期間,編劇孟冰曾多次帶領劇組到路遙故鄉(xiāng)延川采風,在銅像前、故居里感受精神氣質(zhì)與生活氣息。建組后還曾在當?shù)匾蛔鰞?nèi)舉行了劇本朗讀會,孟冰獨自一人一氣呵成、聲情并茂地完成了近三個小時的劇本朗讀。這樣的方式也滋養(yǎng)著每一個演員。
《平凡的世界》首次聯(lián)排時4個多小時,到現(xiàn)在為3個半小時。孟冰說,下一步仍然要在劇本上做減法,“刪旁枝,突出少安、少平兩兄弟的戲;刪掉有關時代背景的旁白,因為劇中很多小細節(jié),比如‘打棗節(jié)’、‘夸富大會’、‘王滿銀回鄉(xiāng)’等都已經(jīng)對時代背景著了筆墨。不過目前的開場不會變,這正是小說的開篇,希望以這種方式喚起人們對原著的記憶,增添帶入感。”
據(jù)悉,北京演出之后,《平凡的世界》還將陸續(xù)亮相天津大禮堂、石家莊大劇院,并于3月重返京城,走進校園、登臺北京大學百周年紀念講堂,還計劃用三年時間完成200場巡演。
轉(zhuǎn)自:北京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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