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書店,體驗“重要的日?!?/b>


中國產(chǎn)業(yè)經(jīng)濟信息網(wǎng)   時間:2023-08-20





  編者按 經(jīng)過多年探索努力,更多實體書店正在同時成為公共閱讀空間、市民樂于棲息的文化綠洲。它們做了哪些有價值的嘗試?如何成為更具公共服務價值的書店?作者在走訪的書店中尋找答案。


  多年來,實體書店的興衰總能吸引公眾目光。有人對此持懷疑態(tài)度,有人卻認為“理應保持關注”。為什么呢?


  之所以會有那么多人始終關注實體書店的命運,是因為其既具有商業(yè)運營的一面,又有其特殊的場所定位和文化功能——它與公共文化服務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在公共文化領域可以發(fā)揮重要的作用,在閱讀推廣、促進全民閱讀、滿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傳承文化等方面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這一切,讓實體書店具有了“公益性”的文化底色。至于每一家書店具體如何為公眾提供文化產(chǎn)品與服務,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讀書 讀城 讀書店


  現(xiàn)代城市意義上的公共閱讀空間有圖書館、實體書店、文化館等。其中,實體書店是現(xiàn)代城市公共閱讀空間的重要形式之一。而在某種程度上,實體書店在提供公共文化服務方面的能力,也是衡量一座城市文化軟實力的重要參考之一。


  在線上購書和電子閱讀普及了的今天,作為市場主體的實體書店受到了很大的沖擊,相當一部分書店生存維艱,甚至以倒閉收場。與此同時,關于實體書店的唱衰之聲也幾多浮現(xiàn)。然而,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了。當一些實體書店走向頹靡時,總有一些新的實體書店勇敢地打開一扇扇新的窗口。這些“新書店”大都有一些共同點。比如,他們總是被作為“城市公共閱讀空間”來打造。他們懂得,如果自己只有售書這一項功能,僅僅依靠售書來營利,那么,自己很可能早晚會在產(chǎn)業(yè)更新升級的大潮中被淘汰掉。


  就這樣,作為城市公共閱讀空間的這些“新書店”為都市人提供了一個打開和進行文化生活的場域。購書、讀書是一回事,有一個甚至多個隨時可以踏入、瀏覽、閱讀的讀書空間是另一回事;獨自閱讀是一回事,有一個文化空間可以進行交流,受到專業(yè)、及時的書籍推薦是另一回事。越來越多的實體書店注重舉行多種多樣的文化活動,如朗讀會、作家專家講座、攝影展、畫展等。在書店中徜徉,不僅為讀者提供了一種身處閱讀空間中的精神上的放松,也提供了一種文化上的陶冶。


  事實上,在我們日常的閱讀中,并非對每一本書都是按圖索驥,出于某種目的去尋找并閱讀。那種隨意瀏覽、與自己感興趣的書“偶遇”,被書名吸引,繼而去讀序言、目錄、內容,直到真正“結識”那本心愛之書的過程,是十分奇妙的。“我是在某個書店的某個書架上遇到它的”“我是在某個書店讀完它的”……空間與記憶、時間與內容相結合,構成了充盈豐滿的閱讀體驗。


  而就在這個不斷去“偶遇”“結識”的過程中,不僅是讀書本身,還有書店空間中的布置所形成的獨特的文化景觀和其中舉行的多樣的文化活動,都在讓這些實體書店作為一個個獨特的文化空間,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公共文化服務功能。


  筆者在走訪書店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有一些書店除了作為為市民提供閱讀、學習與交往場所的空間,還走得更加深遠。它們不僅把自己的空間設置與書店主題進行了同構,還將書店里的空間安排上升為某種類似于裝置藝術但又不止于裝置藝術的存在。讓置身其中的讀者們不僅可以享受閱讀和交往帶來的樂趣,還可以在空間的巧妙布局中獲得審美的愉悅和哲思的啟迪。坐落于上海紹興路的“泡芙云書店”就是這樣一家書店。


  “泡芙云書店”是原創(chuàng)詩歌平臺“PoemsForYou”開設的線下實體書店,而“泡芙云”的靈感正源自“PoemsForYou”的諧音。其空間緊緊圍繞著“詩”這一主題進行布置——


  詩句散落在空間的各處,讓原本平面的文字藝術有了立體的意蘊;書店內上升空間明亮通透,與詩歌的超越性呼應,下沉空間相對昏暗,與詩歌的沉潛性呼應;空間中似河水流淌的深藍色臺子上,若干詩人的作品仿佛散落在河床上的珍寶;下沉空間既有供人們碰頭討論的吧臺,又有供觀賞者行走其中的廊道,還有供人靜讀沉思的較為隱蔽的空間;空間中一些富有詩意的裝置(如“巨大的詩”等),進一步激活了空間的詩歌性……


  對詩歌愛好者來說,“泡芙云”徐徐展開的這座書店空間猶如一本逐漸打開的巨型詩集,在其中行走、駐足,恰如詩歌閱讀過程中打開、暫停、凝思、再打開的過程。


  有態(tài)度 有溫度 有尺度


  放眼觀之,真正優(yōu)秀的實體書店都承載著一定的文化內涵。


  首先,一些書店體現(xiàn)著所在地城市、地區(qū)、國家的文化品格,儼然已經(jīng)成為當?shù)氐奈幕?/p>


  無論是北京的萬圣書園、南京的先鋒書店、上海的思南書局、臺北的誠品書店,還是法國的莎士比亞書店等,它們都在當?shù)氐奈幕鷳B(tài)中生成、發(fā)展,而后堅守其中的文化品格,慢慢成了當?shù)匚幕囊徊糠?,并對其產(chǎn)生影響。而讀者身處其中,不僅可以享受到具有一定文化特色的書籍、其他文化產(chǎn)品與文化服務,還能從其空間設計、視覺藝術、書籍組合與收納、門店運營與品牌宣發(fā)中受到一定的文化熏陶。


  比如,青島的“荒島書店”就以20世紀30年代的青島文學、歷史文化為主題?!盎膷u書店”有著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蕭紅的《生死場》、蕭軍的《八月的鄉(xiāng)村》曾以荒島書店為通信地址,寄給當時在上海的魯迅;老舍作于青島的《駱駝祥子》大部分都是在荒島書店的稿紙上書寫;臧克家的《烙印》由荒島書店承印、出售……


  而如今的荒島書店,也用了極大的心力去傳承自己的文化脈絡:店外放置了制作精良的展板,介紹荒島書店的歷史文化內涵;店內選擇了不少與青島歷史文化相關的書籍,于顯眼的位置供讀者取閱;在書店的上部空間選取了若干書寫青島的句子、段落加以展示。無疑,荒島書店已然成了青島的一張文化名片,和與其毗鄰的駱駝祥子博物館成了旅行者到黃縣路必打卡的兩個地方。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文旅融合的成功范例。


  其次,不同屬性的書店應該結合自身特點,發(fā)揮不同的公共文化服務效用。


  連鎖書店一般具備較為強大的資金、管理、人員基礎,場地都比較大、分布也比較廣(如西西弗、言又幾、方所等),可以考慮通過舉辦講座、策劃展覽等途徑,發(fā)揮公共文化服務效能,肩負傳播文化的社會責任。


  相對而言,獨立書店的生存壓力更大。相當部分的獨立書店處境艱難,一般是靠著既有修養(yǎng)又有情懷的店主竭力支撐。但相較于連鎖書店普遍存在的商業(yè)性質把控難、極易出現(xiàn)同質化傾向等問題,獨立書店更有個性、更能體現(xiàn)一個地域甚至是社區(qū)的文化特異性。


  他們“有態(tài)度”“有溫度”“有尺度”。比起題材相對集中、雷同的暢銷書,我們在“有態(tài)度”的獨立書店里,可以更多看到的是嚴肅文學、社會科學、經(jīng)典著作等更需要“硬啃”的深度閱讀材料。比起較為直白、標準化的展陳,我們在“有溫度”的獨立書店里,可以更多感受到店主與讀者、讀者與讀者之間的互動與相互扶持,互相薦書、交流心得與尋求解惑的氛圍充滿了智性的暖意。相比一些選書比較寬泛的連鎖書店,我們在“有尺度”的獨立書店里,可以看到更多鮮明的個性化色彩,或重哲學、或重攝影集畫冊、或重社科、或重兒童讀物……這一切,讓更“有態(tài)度”“有溫度”“有尺度”的書店,更易成為這個時代“綠洲”一般的精神家園。


  由此,筆者認為,政府應加大力度扶持這樣的獨立書店。扶持可以是給予資金支持,也可以是創(chuàng)造機會,讓更多人看到、聽到、感受到這些獨立書店的精彩。相應的,這樣的獨立書店也應當更好地肩負起傳播文化、傳承文明的社會責任,在特定范圍內(如社群、社區(qū)、街道、周邊學校等),為讀者提供更具有針對性的文化活動和文化服務。


  當然,不同屬性、不同特點的書店也有相同的更好發(fā)揮公共文化服務效能的途徑:如加設非消費座位、多提供已開封的書籍、經(jīng)常舉辦“專題月”“專題周”等能為讀者提供有益的閱讀引導的活動等。


  比如,南京的先鋒書店以舉辦文化活動的多樣化著稱,既有著名的藝術家、學者來此舉辦講座,也常有攝影節(jié)、讀書節(jié)、詩歌節(jié)、音樂會、影像放映等活動舉辦。先鋒書店也因此成了南京思想文化活躍的節(jié)點之一,與周圍的南京大學、南京師范大學等高校形成了特定的文化圈。而相較于高校,書店豐富的文化活動對于多數(shù)的普通市民而言更具包容度和可達性,又由于書店空間具有向內的精神延展性,小眾文化愛好者也能在這里找到同好、互相交流。


  享受優(yōu)質閱讀體驗


  長野書局位于成都市玉林西街,身處居民街區(qū)之中,不遠處就是熱鬧的玉林菜市場。


  玉林是一個融人間煙火氣息與文藝氣息于一體的區(qū)域。當?shù)鼐用衽c旅行者和諧相處,傳統(tǒng)川蜀文化與當代都市文化在此碰撞、共生。它是城市工作者眼中城區(qū)改造的成功范例,是文藝工作者眼中同好云集的天堂。而長野書局便生長于這里,汲取著這里的文化特質形成自身的動態(tài),日漸對這片區(qū)域發(fā)揮著自己的影響。它既是面向玉林市民敞開的社區(qū)書店,也是成都這座城市的一張文化名片,更是成都市公共文化服務的范例。


  “長野書局”的店名取自東方朔《七諫》中的“平生于國兮,長于原野”。如此命名,在某種程度上,既是店主“大象”的特質,又是長野書局的特質,更是玉林的特質。


  之所以將長野書局視為獨立書店發(fā)揮公共文化服務功能的一個范例,是因為在這里,盈利是第二位的;在玉林街區(qū)中形成一個方便居民閱讀、交流的“文化站點”、發(fā)揮其文化服務效用是第一位的。店主“大象”不僅有向上的情懷——讓富有深度的書籍占據(jù)書架的絕大部分位置,讓卡夫卡、海子等的畫像處于顯眼的地方;更有向下的努力——融入讀者與社區(qū),為他們提供文化生活的便利。


  除此之外,長野書局也是當?shù)貙ⅰ敖钑狈兆龅阶詈玫臅曛?。某種程度上,長野書局自覺肩負起了“社區(qū)圖書館”的角色定位,為玉林民眾提供“借書”的便利服務。


  距離長野書局不遠處就是玉林小學和玉林中學,有時還可以看到剛剛放學、穿著校服的學生去店里借書。這對于閱讀量大、好奇心強又缺乏財力購買較多書籍的學生實在是一項便利。更何況,從玉林中學到武侯區(qū)圖書館步行要兩三公里,到成都市圖書館和四川省圖書館更遠,到長野書局才不到1000米。


  誠然,圖書館是發(fā)揮公共文化服務效能的重要閱讀空間,依靠國家的政策支撐、資金扶持與成熟的運作體系,總體上具有活動空間大、閱讀座位多、配套設施齊全、館藏書籍豐富、服務完善等特點。但是,圖書館分布遠遠沒有書店密集,可能還需要辦卡、預約等,在便利性、靈活性、可達性等方面反而不及書店。


  通常而言,書店有盈利需求,一般很難做到完全免費的借閱,但書店與圖書館合作、面向公眾提供公共閱讀服務大有可為。當然,圖書館與書店之間的順暢合作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只有日漸形成完善的合作機制,且雙方都將讓市民以最低的成本享受到最優(yōu)質的閱讀體驗視為“自己的事”“重要的事”“日常的事”,這一模式才有可能持續(xù)下去,真正長時間地惠及民眾。(汪淼)


  轉自:解放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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